《中国国民经济核算体系(2016)》发布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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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四年的研究和发展，《中国国民经济核算体系(2016)》(以下简称《中国国民经济核算体系-2016》)终于在最近获准出版。我一直把国民经济核算作为我的主要研究方向，并以不同的方式参与了本版的修订。因此，我对此次发布有很多感受和一些想法，在此提出供大家参考。

csna-2016的背景和目标

Csna-2016是在csna-2002的基础上修订的。为什么我们要在十多年后修改并发布一个新版本？

一个基本背景是国民经济核算国际准则的重大修订。随着2009年联合国和其他国际组织正式发布2008年国民账户体系，所有国家都开始修订其国民经济核算体系。作为一个经济规模最大、最具活力的发展中国家，中国应跟上国际发展步伐，以提供符合国际标准的国民经济核算数据。

然而，仅仅修订国际标准还不足以证明csna-2016的发布是合理的。正如csna-2002没有完全复制sna-1993一样，csna-2016也不是sna-2008的副本，但应该结合中国的实际情况。应该说，“中国现实”的变化是csna-2016最重要的背景。什么是与国民经济核算相关的“中国现实”？这可以从两个方面来概括:“管理需求”和“基本供给”。

从管理要求的角度来看。本世纪初以来的十多年里，中国经济延续了改革开放前20年的进程。“数量”增长率和“质量”结构变化都极为突出。其中，积累的成就大大扩大，经济总量跃居世界第二位，但积累的矛盾也凸显出来。全球化背景下的资源与环境、人口、城乡和更广泛的社会分布、国际经济关系等问题日益突出。经济发展正面临三个方面的重大变化:速度转移、结构优化和动能转化。面对这些深刻变化，中国政府围绕国家治理提出并形成了一系列新的发展理念，以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和共享为核心，以供给侧结构改革为方向和突破口。宏观经济管理展示了一套新的理念。

这一系列变化与国民经济核算密切相关。国民经济核算是大账户宏观计算的工具，为系统描述经济运行过程及其结果而提供的一套汇总数据是判断宏观经济形势、实施管理和决策的基本依据。面对中国整体经济的重大变化，国民经济核算必须做出相应的变化，实施会计核算，提供与中国经济社会发展密切相关的数据，从而有效地为宏观管理服务。

基本供应视角。国民经济核算依赖于现有政府统计提供的基本数据。什么是统计能力、如何计算统计能力以及数据质量都直接关系到整个政府的统计能力建设。近十年来，中国政府在统计能力建设方面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一方面，统计调查制度的完善，如建立经济普查制度、企业网络直报制度和住户调查制度改革，促进了数据覆盖面的扩大和数据质量的提高。另一方面，在信息技术的支持下，数据采集、传输和存储方式的改变可以广泛应用于测量数据的开发和应用。这从基础数据供给的角度为提高我国国民经济核算水平提供了有力支持。事实上，十多年来，我国国民经济核算一直在基础数据改进的基础上探索和优化具体的体系和方法，并取得了很大的进展，在许多方面都大大超过了csna-2002。可以说，系统总结我国国民经济核算体系和方法的改革经验，并将其体现在新版国民经济核算体系中，向社会公布的时机已经成熟。

我认为在上述背景下发布的csna-2016的目标可以大致概括为两个方面:一是总结中国国民经济核算在过去十年中的持续改进，并通过新版csna加以巩固。正式成为我国国民经济核算的基本方法规范；二是提出进一步完善和发展国民经济核算的目标，展示未来几年我国国民经济核算可能的改进和完善。

csna-2016的新面孔

国家统计局对新版的内容变化做了详细说明。我将在这里把它归纳为三个层次。

第一层是整体框架的内容变化。这些变化可以通过设置“章节”来显示。可以看出，与2002年国民账户体系相比，2016年国民账户体系的基本会计部分没有根本变化，正如2008年国民账户体系的核心框架与1993年国民账户体系相比没有根本变化一样。值得注意的变化如下:第一，取消了csna-2002中专门规定的国民经济核算体系。国民经济核算体系是基本核算表内容的重新整合，代表了国民经济核算内容的另一种表达方式。通过这样一套全面的经济核算，它可以更好地符合国际规范(sna)，但它并不涉及实际核算内容本身的增减。因此，这一变化并不代表中国国民经济核算内容的实质性变化。二是加强了辅助核算的内容，并更名为“延伸核算”。一方面，人力资本会计和自然资源实物会计的原有内容得到了扩展和加强，不再局限于自然资源存量和人口的核算，还包括资源和产品的供给和使用、环境污染和环境保护支出以及劳动力投入状况的核算；另一方面，增加了新的扩展会计内容，不仅包括国际上流行的旅游与健康专业会计，还包括与新兴经济体相关的探索性会计内容。第三，扩大了价格指数和不变价格会计的适用范围。它最初隐含在国内生产总值核算中，现在作为一个独立的章节显示出来，其适用范围从原来的不变价格国内生产总值核算扩展到实际收入核算，并可以进一步扩展到不变价格资产核算。

第二层是基础会计部分的内容变化。这些变化需要在每一个“章节”和每一个章节之间的关系中深入探讨。这里有一些值得注意的内容。首先，机构部门的分类发生了变化，增加了"为家庭服务的非营利机构部门"，与企业、政府、家庭和其他机构部门并列。通过这种改进，一方面增强了中国国民经济核算与国际规范的一致性，更重要的是，它可以更全面地反映中国经济的社会结构，展示政府之外的“社会”职能及其对收入分配、最终消费、资产负债等的影响。其次，引入了经济所有权、知识产权产品、金融衍生品、员工股票期权和实际最终消费等新概念，导致相应会计内容的扩展。例如，由于经济所有权的明确定义，许多基于“权利”的转让交易和收入交易可以纳入会计核算并独立显示，而中国产权改革的过程和结果可以通过非生产性资产会计和财产性收入会计来显示。另一个例子是，知识产权产品概念的引入改变了研发和其他活动的会计处理方法。通过资本化核算，R&D等科技活动可以纳入投资和资产核算，并进一步影响gdp核算。研究结果尤其有助于识别科技创新活动带来的新的经济动能。另一个例子是，实际最终消费概念的引入在方法上扩展了最终消费的核算链，并能更好地反映政府和其他非营利组织在向家庭提供实物转移方面的职能。第三，资产负债核算的内容得到显著改善和加强。csna-2016显示的资产负债表与csna-2002有很大不同，csna-2002不仅表型发生了变化，而且反映了其中设定的资产和负债的内容和分类的变化，将会计表从时点存量表扩展为两个时点之间的动态变化表。

三是具体会计方法的变化。这些变化渗透到每个具体指标的具体处理过程中。例如，生产者价格定义的改变涉及增值税的处理；劳动报酬的具体核算方法涉及城乡个体户收入的处理；还有中央银行和保险业产出的会计方法、国际收支记录方法的变化以及价格指数编制和应用中的质量调整。这些变化，一方面反映了根据中国的实际情况确定具体会计方法的基本原则，同时也表明了努力与国际准则保持一致。

csna-2016的现实意义

您如何看待csna-2016的发布？一些组织已经在做作业来讨论他们会议的影响。在我看来，最好不要从短期的角度来看csna-2016的重要性，尤其是关注gdp和经济增长率，一些指标变得越来越大和越来越小。

Csna-2016涉及整个中国国民经济核算体系，而不仅仅是gdp和经济增长率的核算数据。我们应该更加关注整个国民经济形势，关注会计制度的内容变化和导向。例如，鉴于资产负债会计在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中的基本作用及其在揭示风险方面的重要意义，应给予特别关注；例如，旅游和卫生等卫星账户会计为显示各种地方主题的宏观影响提供了一个模型；例如，新兴经济体的勘探和核算代表了一个信号。

如前所述，csna-2016有两个功能。一是巩固和认识已改变的会计方法，二是为未来会计改进提供前瞻性目标。我们必须清楚地区分这两个方面。具体的核算方法和处理都是逐步进行的，并不是因为csna-2016的发布会在一夜之间发生根本性的变化，而且数据会有很大的更新。

根据具体的核算构成，国内生产总值核算方法的大部分改进是在过去十年中实现的。csna-2016主要将这些变化纳入中国的国民经济核算体系，包括R&D资本化等重要变化。目前，实际操作的主要是用市场价格来评估城市居民的住房服务。与此相比，其他会计变更应作为未来目标予以更多关注。例如，在相关机构和部门的改进中，虽然“为住户服务的非营利组织”已正式纳入机构和部门的分类，但实施会计核算当然需要一个收集数据的过程，并通过资本流动会计和资产负债会计中的数据独立地展示该部门与其他部门之间的关系。另一个例子是资产负债会计。在此之前，国家统计局从未公布过国家资产负债表的官方数据。尽管一些研究机构编制的资产负债表已经在社会上获得了足够的关注，但由于数据和科学方法的可用性，它们可能用处不大。我们应该更加重视这一点，并期待资产负债核算取得快速进展，以便我们能够将资产负债存量和变化数据与国内生产总值和经济增长数据结合起来，衡量一个经济体的风险和可持续经济增长能力。

(作者是中国人民大学国民经济核算研究所所长，统计学院教授。